云乔道:“待父亲与我启程去定州后,不知郑姨娘和弟弟如何安置?”
云良遇的脸色有些灰暗,轻声道:“我已叮嘱过胡管事,婉娘和孩子依旧留在沅纱居,另拨我院里的人过来一同服侍。”
云乔摇了摇头道:“若是父亲不在府里,试问在忠勇侯府中,谁才是说了算的人?”
云良遇迟疑道:“自然是......老太太了。”
“既是如此,父亲可曾想过,若你不在府中,老太太若真要对郑姨娘下手,又有谁能拦得了她呢?”
“哗啦!”
白瓷的茶盏跌在地上,摔了个粉碎。
茶水溅了一地,连云乔的绣鞋也被沾湿了几分。
云良遇面沉似水,和缓的五官因为愤怒拧成了一团。
云乔却镇定自若,她站起身,刚要去收拾一地的残片,却听云良遇沉声道:“别,小心割伤了手。”
云乔顺从的站到一侧,低下了头。
父亲的愤怒在她意料之内,但是,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。
屋内寂寞一片,父女两人都没有吭声。
良久,云良遇长叹了一口气,站起身,在屋内踱了又踱,这才缓缓道:“乔儿,她是我的母亲,亦是你的祖母,身为晚辈,怎么可以做如此揣测?”
云乔没说话,只是抬起头,静静的看着云良遇。
云良遇扭头看见女儿清澈的双眸,话到嘴边,突然又说出不口了。
老太太的手段,他不是没有见识过。
这些年,云良遇心里也是疑云一片。
当年他着了佟雪瑶的道儿,稀里糊涂的与她有了孩子,回头细想,也是疑点重重。
他的酒量虽不算好,但也不差,那夜不过贪喝了两杯,按说不该醉到全无意识。
更何况他的身边少不了丫鬟小厮,即便是醉了,也应把他送回到念柳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