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哪家的孩子,怎么有如此浓厚的燥气?”

    司珏示意她坐下,“是庄子上一个农夫的女儿,说是进山摘果子被虫咬伤,掉进湖水里,高烧不退……什么是燥气?”

    “一个我习惯用的称呼。”

    裴温好能感知到人类的四种气:寒、燥、郁、执。

    前两者是人的身体情况,男子多燥气,女子多寒气。后两者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性格,郁气深重会凝结怨气,郁郁而终;执气太过会偏执成魔,不得善终。都不是什么好气。

    小姑娘身外浮着一层燥气,发红发热,超过了正常的范围,看上去有些严重。

    “是因为被毒虫咬伤?”司珏问。

    裴温好神色凝重,她在思考要不要把猜测说出口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如何对你说,”裴温好看向司珏的眉心,那里浮着一层黯淡的灰色,“你眉心发灰,体内有渗透五脏六腑的慢性毒。”

    “而她,”裴温好看向小姑娘,“热火环绕三元,的确是被热毒虫叮咬后的症状。但热毒虫在极热极寒的高山深处,中原,甚至连夷月也罕见热毒虫……而如果不是热毒虫,最有可能的,便是被人下了媚药,中了媚毒。”才会燥气蒸腾,迷了眉眼。

    说完,裴温好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,小姑娘看上去才六七岁,豆芽菜大小,身子还未发育,即便是中了媚药也不会有该有的反应,如果只是为了伤人,又何必选媚药这一种既昂贵又难寻的药呢?

    但司珏听完裴温好的猜测,却一言不发沉默起来。

    司珏坐了好半晌,才开口道:“你同我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京城外有一条护城河,河水从西边来,流经京城周边大山。

    其中就有一座山距离京城最远,人迹最少,却景色最好。

    只因这座山常年有豺狼虎豹出没,山脚下的村庄人烟稀少,即便是山内物产丰富,山清水秀,也无人敢住。

    裴温好踩上一根枯枝,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大树,把面纱摘下抱在怀里:“这就是你的庄子?”

    走在前面的人脚步未停,声音平静传来:“是山脚下的庄子。”

    “山里你没来过吗?”裴温好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司珏的脚印走,发觉前面那人走得也不顺畅。

    “我没来过。”司珏抿起嘴角,“我只是把一些战场上退下的老兵安置在准村庄里,避免野物下山伤人,山里却是一次都未来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