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陈导和摄像师主观情感的支持,祁山是用数字说话。

    他将托朋友得来的北原县详细的经济数据一一列出,比如人均收入等。

    另外,在不暴露具体位置的情况下,他请人航拍了北原县的风貌。

    一张张图片上低矮简陋土房作为明晃晃的证据,网友们不再对乔瑰所说有任何怀疑。

    此时,望着沉默不语,只一味喝酒的凌晨星,陶江有点心虚。

    毕竟,他说再多制止凌晨星帮助乔瑰的理由,都比不上祁山的难处多。

    首先,祁山是零绯闻影帝,比凌晨星更属于影迷心中不能沾染的高岭之花,为女艺人说话,还是冒着很大风险的;其次,他还是为了宣传和温情的新戏,才去参加野风炊的,如果这个时候被爆出与温情不和,那么无论是对温情本人还是对剧组都无法交代。

    可是,不知内情又怎么样,人家列出的事实个个都有不容质疑的说服力!

    几天的时间,凌晨星脸上已经泛起了青黑色胡渣,不曾打理的蓬乱的头发更使得他整个人颓废又沧桑。

    再也不像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顶级流量小生。

    陶江心里很不是滋味,感到无比愧疚。

    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人,太会审时度势地处理娱乐圈的这一套。

    自从把全部身家压在凌晨星一个人身上后,他更是无所不用其极,既怕自己失败,也担心辜负凌家的信任。

    最终,他成功将凌晨星推到了红极一时的最高人气男明星的位置,却也仿佛变成了一个深谙规则,没有感情的机器。

    如今看到一手带红的男孩意志消沉的模样,他打心底里难受。

    他怎么就能忘记,男孩是与自己不同的呢……

    “晨星啊,这次是我老陶的问题,你不要太过责怪自己。”陶江拍拍凌晨星的肩膀,而后做出决定,“我去找乔瑰解释!跟她说不是你不想第一时间帮忙,是我太势力,把你拦下来了!”

    谁知胡子拉碴的凌晨星却缓缓摇头,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阳光明朗,仿佛一夜之间,就由一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变成了历经沧桑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不怪你,要怪只能怪我自己。我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,又怎么能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推脱到别人身上。我有自己的意志,是我太无能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他这么贬低自己,陶江痛心疾首:“晨星,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!”

    “不是吗?”凌晨星迷茫地苦笑,“论金钱权势,我不如薄谨,更没有他无所顾忌的魄力;论缜密成熟,我比不上祁山,还没有他与乔瑰之间演戏的默契相通。每一次,我都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一边,什么忙都帮不上。就这样,凭什么指望人家喜欢我呢?”